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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查理周报》将发新刊,悲痛之余戏谑依旧

2015年01月13日 社会万象 暂无评论 阅读 311 views 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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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查理周报》将发新刊,悲痛之余戏谑依旧

周六,法国讽刺报纸《查理周报》员工与左翼日报《解放报》在后者的办公室一同工作。

Pool photo by Bertrand Guay

周六,法国讽刺报纸《查理周报》员工与左翼日报《解放报》在后者的办公室一同工作。

巴黎——周一晚上大约9点10分,《查理周报》(Charlie Hebdo)的幸存人员中爆发出笑声和掌声,紧接着有人快活而讽刺地高呼:“真主至大!”

赢得这群人喝彩的是漫画家雷纳德·吕齐埃(Rénald Luzier),笔名吕兹(Luz)。他在经过无数次尝试后,完成了将于本周三面市的最新一期《查理周报》的封面图片,编辑们认为它非常完美。《查理周报》是一份好斗、颠覆传统的报纸,它的最新一期备受万众期待。在这幅封面图片中,先知穆罕默德举着一块“我是查理”(Je suis Charlie)的牌子,其上方是“一切皆被宽恕”的法语,背景为绿色。

  • 查看大图警察在《解放报》办公室外提供安全保障。

    Aurelien Meunier/Getty Images

    警察在《解放报》办公室外提供安全保障。

  • 查看大图《解放报》主编洛朗·若弗兰对记者发言。

    Aurelien Meunier/Getty Images

    《解放报》主编洛朗·若弗兰对记者发言。

“我们有头版了,”在该报的临时编辑部,高级编辑热拉尔·比亚尔(Gérard Biard)微笑着说。他使用了拉丁语单词Habemus,那是用来宣布新教皇产生的词语。为了找到合适的图片,“我们问自己:‘我们究竟想说什么?我们应该怎么说?采取什么样的方式?’”比亚尔说。“但是对于主题,我们毫无犹疑。”

上周五,枪手在该报办公室屠杀了12人,仅仅两天之后,大约25名报社员工,就挤进了左翼报纸《解放报》(Libération)的办公室,在大批警察的保护下,制作新的一期周报。他们仍然处于震惊之中,而且有点摸不着头脑,因为被他们长期嘲笑的那些政治和宗教权威,突然把他们奉为了言论自由的英雄。

记者们努力在悲伤中振作,也表露出了一丝丝辛辣的幽默。漫画家一边绘制图片,一边讲诉在报社办公室遭受恐怖袭击之后,继续工作有多么困难;其他人则表达了对杀人凶手的怒火。此时的主要问题是:他们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时候搞笑?

“除了笑之外,我们别的事情都不知道该怎么做,”比亚尔说。枪击案发生当天他在度假。

这起屠杀已经在全世界掀起了有关安全纰漏、伊斯兰激进主义和转折点的争论。数以百万计的支持者喊出了“我是查理”的口号。但在这里,一间饱览埃菲尔铁塔美景的顶楼会议室里,只有一群漫画家和记者,他们哭泣、吃零食、大笑,还打破了室内不准吸烟的规矩,努力集中精神,做出新的一期周报。

在上周五的第一次编辑会议上,他们最开始没有报选题,而是回忆了遇难的同事,谈论受伤者的最新消息。法国总理曼纽尔·瓦尔斯(Manuel Valls)和文化部长弗勒尔·佩尔兰(Fleur Pellerin)也意外到访,实属罕见。——毕竟这家报纸更接近《洋葱报》(The Onion)而非《世界报》(Le Monde),政客到这里更有可能遭到无情讽刺,而不是被采访。

“我们决定做一期常规版,而不是纪念版,”比亚尔上周五表示。当时,三个小时情绪起伏的员工会议刚刚结束。膳食供应商送来了熏鲑鱼、三明治和奶油甜点。一排便衣警察在外面执勤,记者们走来走去。一张圆形玻璃桌上摆放着《世界报》捐赠的五台台式电脑。在遇袭之后,这家存在财务困难的报社获得了大量捐款,一个名为jaidecharlie.fr(“我帮查理”)的基金也成立了起来。

上周五下午,编辑部重新运转了起来,比亚尔思忖道,“他们把画漫画形象的人杀掉了。就是这样。这是关键。如果他们害怕这个,”那他们的神是什么呢?他问道,还用一句脏话以示强调。

新一期周报的制作在资料方面遇到了一些麻烦。因为办公室已经成为犯罪现场,被警方封锁,他们不得不向法院提出书面申请,从那里取出资料。《查理周报》通常发行6万份,在《解放报》的帮助下,新的一期将印刷300万份,而且预计将会被翻译成多种语言。

新一期周报的主题很明确:刊登逝者过去的作品,让他们显得音容宛在。其中包括四位遇难漫画家的画作:周报主编斯特凡纳·沙博尼耶(Stéphane Charbonnier),笔名沙博(Charb),让·卡比(Jean Cabut),笔名“卡比”(Cabu);贝尔纳德·韦里亚克(Bernard Verlhac),笔名蒂格努斯(Tignous),以及乔治·沃林斯基(Georges Wolinski)。本次遇难的经济学家贝尔纳德·马里斯(Bernard Maris)和心理医生艾尔莎·卡伊特(Elsa Cayat)都是专栏作家,新一期周报会刊登他们的作品以志纪念,也许还会刊出一篇未经校对的专栏文章,来纪念校稿编辑穆斯塔法·欧拉德(Mustapha Ourrad)。

“在这一期中,就好像他们没有杀死任何人,”比亚尔说,这些员工将“像他们平时那样出现”。当被问到这一期中会有什么内容时,《查理周报》撰稿人、急诊室医生帕特里克·佩卢(Patrick Pelloux)笑着说:“哦,我不知道。这一星期没有发生什么事。”

上周六,员工在中午陆续到来。漫画出现在会议室墙上,到晚上时,墙上已经满是漫画。可以听到有人在里面哭泣。笔名可可(Coco)的漫画家柯琳娜·雷伊(Corinne Rey)坐在桌边,拿着画笔绘图。她说,枪手之前强迫她输入密码,把他们放进报社的办公室。

报社员工说,枪手到来时,有些人以为这可能是个玩笑。在经受了多年的威胁之后,沙博尼耶开始用圣战分子呼喊的口号“真主至大”来开玩笑,32岁的齐娜布·拉祖伊(Zineb El Rhazoui)说。她是《查理周报》的记者,在摩洛哥长大,和沙博尼耶一起画了穆罕默德的传记漫画。

“仿佛成了他的战斗口号:‘真主至大这个’、‘真主至大那个’,”她说。“我们和他开玩笑说,他不应该再这么喊了,因为万一有一天刺客真的来杀我们,我们都分不清喊话的究竟是刺客还是沙博了。”

上周日,工作陷入停顿,因为谴责暴力的示威吸引了世界各国领导人,超过150万人涌上巴黎街头。《查理周报》的很多员工戴着写有“查理”字样的白色头带,走在示威人群的前排,这似乎也体现出一种矛盾感:一份小众周报,突然置身于一场全球性对抗的前沿。在游行中,当法国总统弗朗索瓦·奥朗德(François Hollande)慰问《查理周报》员工和犹太洁食(kosher)超市袭击案遇难者家属时,佩卢医生在奥朗德的肩头哭了好一会儿。

佩卢医生接到《查理周报》遇袭消息的电话时,正在和其他急诊室医生开会。他与其他救援人员赶到硝烟味刺鼻的杀戮现场,开始检查谁还活着,谁已经丧生。“我以前见过尸体,”他说。但是,这次真是“疯了”。

在一次接受采访时,佩卢表达了幸存者内疚感带来的创伤,“我不应该活着,”眼泪涌了出来。

报社员工整个周末都在加班,便衣警察坐在编辑室的门外。其中一名警察说,他以前有段时间的任务是保护右翼政党国民阵线的领导人玛琳·勒庞(Marine Le Pen),勒庞特意没有参加周日的集会,以此表达自己的观点。上周三《查理周报》办公室遭袭击时,这些警官也失去了一位同事:弗兰克·布伦索拉罗(Franck Brinsolaro),其任务是保护沙博尼耶。员工们说,《查理周报》是个亲近的大家庭,而布伦索拉罗已经成为了其中一分子,圣诞节他甚至把母亲手工制作的肉酱带来给大家分享。

《查理周报》成立于1970年,前身是早期讽刺周报《切腹》(Hari Kiri),它没有偏袒地进行挑衅,讽刺罗马天主教、犹太教和伊斯兰教,也不放过世俗对象,其中包括那些现在站到该周报一边的政界人士,而且这些政界人士遭到的讽刺常常很恶劣。亵渎是《查理周报》的信仰。

“唯一神圣的事情就是言论自由,”哈佐努说。他们的穆罕默德漫画招致的威胁是最严重的。这些漫画最初于2005年发表在一家丹麦报纸上,让他们遭到了诽谤起诉,但他们胜诉了。2011年,有人用燃烧弹袭击了该报社之前的一间办公室,因为他们推出了一期阿拉伯之春的特刊,由漫画人物穆罕默德“客座编辑”。这个人物有一个小丑鼻子,嘴里说,“如果你还没有笑死,抽100鞭。”燃烧弹事件一直没有被查出肇事者。

批评者说他们是自找的,因此自那之后,该周报就在头版添加了一个小标签,上面写着“不负责任的刊物”,以此调侃批评者。该周报的调查记者洛朗·莱热(Laurent Léger)说,2011年的袭击事件发生后,“我们觉得自己在孤军奋战”。在上周的袭击中,莱热躲过了子弹,他表示自己为本周这期写了对这次袭击的调查。

他说,报社人员会为本周这期刊物振作起来,对此他很有信心,但他为以后的每周感到担心。“我们害怕的是以后,”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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